聊套话。

    但船上走动的船工多不理人,只其中一人指了指一道舱门,叫他进去。

    王十八不解其意,靠近一听,只闻舱内人声嘈聒,他推门入,见里面挤了不少船工、护卫,正在赌牌消遣。

    见他突入内,皆是一愣,手上动作停住,声音顿消。

    王十八也是在市井中打滚之人,怎不知这些人所想,立即换了笑脸,拿出钱袋,直言他无聊的很,也想参与一把。

    众人见有人送钱,自然高兴,吵闹声再起,当即人挤人,挪了挪,给他让出个位置。

    王十八就坐,一壁摸骨牌,一壁与船夫们闲聊。

    这才知船上规矩极严,不能闲话耽误上值,那船工因将他引到此,叫他有话寻这些不当值、有空的说。

    他出手大方,几圈下来,故意散了不少钱给船工们,船工们愈发喜他,说话行事也似没了顾及,只王十八问,往往都能得答案。

    王十八轻而易举得知船上的轮值、布防情况,甚至将船上运是甚好东西也套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惊喜自得的同时,又觉不可思议,这些人嘴也太松了,与船上森严的规矩完全相悖,王十八心生疑虑,开玩笑试探道,“你们如此将船上秘密诉与我一外人,就不怕主家怪罪”

    谁知,他此言一出,船工们一愣后,哄堂大笑,似他说了多大一荒诞之语般。

    待众人笑过,其中一豪爽之人方与王十八道,“先不说王相公乃主家客人,非歹人也,便是真贼人来了,我等将这些事儿诉与他,但凡他是做水上生意的,见了奇珍阁的商号还敢妄动,我等都敬他是条汉子”

    此人言毕,其他人又附和大笑,纷纷说起以前敢来犯商船的水匪都是何下场。

    王十八听着众人吹嘘,面上带笑,心中却暗嘲,这些人真是安逸惯了,才如此松懈大意,这般行事,奇珍阁的商船竟多年未被抢,也是奇事。

    而水上往来的同道,竟也被这么一群人吓住,从不来犯,也是一笑话。

    后王十八再与船工赌牌,与其闲话,又得了许多船上消息,比如舱底,哪些东西最稀奇,哪几个箱笼最值钱等等,众人各自说着,各又有看重,谁也不服谁,竟一一举例,呛起声来。

    王十八只听着船工口中这一件件稀罕物儿,馋得直咽口水,脑海中已在想象若他得了这些好东西要怎花怎用了。

    只忽的,自鸣钟声响,惊得他回神,船工们亦急忙停了吵闹,放下骨牌,整衣收拾,准备换值。

    王十八见状也欲走,那豪爽船工却按住他,劝道,“相公如未尽兴,只管安坐,待我等换了人来,再陪相公赌上几盘。”

    王十八求之不得,只等人鱼贯而出,方起身在舱内看了看,见角落里有一大缸子清水,盖上又有喝水的水瓢,想此是船工日常饮水之处,心中欣喜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子,舱门大开,王十八将坐回原位,便见有人甩着疲累的膀子进来,其中,便有推他到此的船工。

    时便见人笑容满面,连与他赔罪,王十八忙摆手,今日他收获颇丰,还要感谢此人

    后心生一计,问道,“不知船上可有好酒,我买来请诸位兄弟共饮。”

    哪知,王十八想的好事儿,被船工们急忙摇头拒绝,直言船上有规矩,不管当不当值,都不得饮酒,若被发现,可是要直接赶下船的,这份工只出一趟船,便可赚来一家老小一年的嚼用,人人珍惜的很,谁都不会轻易犯错的。

    王十八闻言,心感遗憾,原想叫这些人习惯同他喝酒,以便日后动手时,好灌醉一部分人的,没想到,此计不成,只面上歉意笑笑,立马换成鸡鸭牛肉等下酒菜,虽没酒,但也搏了船工好感,众人连连赞他大方。

    后王十八故技重施,多次输牌,散了些钱出去,又将前一批船工之言一一佐证,方才告辞回了自个儿船舱。

    一路思量着今日所得信息,心中惊喜躁动不已。

    只他不知,他离去后,兆利从旁边一小门摇头咂嘴,拊掌而出。

    船工中有几个年长的,见得他这副作怪模样,呼了把他的头,因笑道,“怎样,鬼灵精,叔伯兄弟们忽悠起来人来,不比你差吧”

    “那是”兆利忙狗腿围着几位老船工,给这个捏捏肩,又给那个捶捶腿,口中谄媚道,“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都是走南闯北,有大见识之人,岂能被一小小水寇蒙了去”

    这些老船工也是贾家家奴之后,是大爷幼时从代仪太爷手上讨来的,与兆利家也相熟,他这副模样,又惹得众人一顿指点笑谑。

    原来,王十八的一举一动早在胤礽意料之中,他一上船,胤礽便开始了布置,船上所有管事都知了情,且做了这局,轮值布防事事告知于王十八,又将价值不菲的好东西说出来引诱,就看这鱼儿咬不咬钩了。

    兆利与船工护卫们嬉笑一番,速回了主舱房报两位主子。

    吴熳听了,便想去与王官儿商量布置厉鬼之事,可胤礽却阻了她,“大奶奶别急,还不知道鱼上钩没有呢。”

    吴熳不懂,也不愿费这个脑子,只安坐着,等男人指挥她。

    这一等便是一夜,次日两人正梳洗,便闻监视的护院来报,昨日且远远缀着的两小船,今日天色未亮,便有一船超了泊船休息的他们。

    而王十八,昨夜未眠,在船上走了一夜,今早,又在船舱外挂了件儿“不小心”被茶水泼湿的青衫。

    胤礽着兆利去询船上管事,可听过或见过挂青衫这种发信方式,兆利片刻便来回,几位管事都言不知。

    胤礽因而略思索了会儿,命船工划小船,在起航前,大张旗鼓送两护院上岸。

    若有人问,便说前路有水匪,令他们走陆路,提前赶至下一处水师驻扎地,请水师南下护航,两商船则放缓行进速度候着。

    实则,他请的水师在后方,因不知王十八到底多少同伙儿,欲引蛇出洞,一网打尽,所以,特请水师放慢脚步。

    只如今不知王十八如何动作,他等不得,水师亦等不得,只能使点儿小伎俩,催他动手了。

    果然,王十八从船员处听得胤礽已派人前去请水师,因着前头确实有水匪水寇,他们帮派亦有一据点在此,他倒没多想。

    只掐指算了算,水师从北顺流而下,最多两日半时间便可与商队相遇,若是风大些,时间更短,因此,他们若决定要干这一票,需得快些下手了。

    王十八只一想起船工口中那些价值连城的好东西,心就静不下来,不停在房中踱步,瞧得妻子唐氏眼花心慌。请牢记收藏,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